跳至主要內容
:::

博物之島 MUSEUMS

:::

啟動文學發動機!專訪蘇碩斌館長,談國立臺灣文學館升格後的規劃與願景

2022/01/12
閱讀數 : 3070

記者:田偲妤(文化部博物之島專欄執行編輯)


2021年10月17日對國立臺灣文學館來說是一個別具意義的日子,這天是臺灣文化協會成立一百週年,亦是臺文館18歲的生日,如今更成為升格三級機構的紀念日。升格後的臺文館擁有獨立的組織法、增加20%的編制,更有能力投入臺灣文學的典藏、研究、展示與推廣任務,致力破除「臺灣沒有文學」這個長久以來的謬誤,並提出新的典藏規劃與跨界願景。

為何當初無法直接以三級機構立館?蘇碩斌館長回顧到:「當初的不成立是因為『臺灣』這兩個字很敏感。」時間回到2000年,臺灣迎來史上第一次政黨輪替,在朝小野大的情況下,2003年提出的《國家臺灣文學館設置條例》未通過立法院審議,遂先求行政程序穩健運作,以不需經過立法的四級機構營運至今。「這18年來臺文館的組織已經調整到跟三級差不多了」蘇館長語氣堅定的說:「過了十幾年,臺灣大多數的人民大概都能接受『臺灣』這兩個字做我們社會的表徵。」對臺文館來說,升格三級機構可說是一道遲來的合法化程序,未來將有更多能量為臺灣文學尋找新出路。 


國立臺灣文學館自2021年10月17日升格三級機構,11月8日舉辦揭牌儀式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 提供)
 

文學博物館的「特色」該怎麼界定?

「我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:文學博物館的『特色』到底該怎麼界定?」訪談中蘇館長不斷提及建立「特色」之於臺文館的重要性,歸因於他發覺文學本身在博物館場域的特殊性。蘇館長表示:「文學的本身是『文字』,不像藝術品有獨一無二的元件等待收藏,經營文學博物館比較辛苦的是,怎麼樣在視覺博物館的概念架構下,發展出自己的脈絡。」不同於多數博物館有明確的物件可以典藏及展示,臺文館正面臨實體典藏日漸減少的挑戰。早年作家多有珍貴的手稿、書信、出版品或個人物件可留作典藏,但當代的年輕作家幾乎沒有手稿,甚至紙本出版品也逐漸稀少,未來的文學典藏會是什麼?是臺文館正在思索的課題。


《洶湧的溫柔—臺灣大河小說捐贈展》現正展出作家及其親屬捐贈的書信手稿與出版品,但未來這樣的實體典藏恐將越來越少。(田偲妤 攝影)

 

未來的文學典藏會是什麼?收藏文學角色的新典藏策略

危機也可能是轉機,近年來臺文館開始將典藏與展示聚焦在文學的媒介「文字」上。「收藏有兩個層次,第一個是庫房,第二個是資料庫。」蘇館長暢談正在研發的AI文學主題資料庫,這是一個將文學焦點從作家移至文學角色的實驗計畫。蘇館長舉例道:「像葉石濤,他是非常重要的文學家與文學史學家,但是他筆下的簡阿淘其實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鮮活。對很多人來說,文學家跟文學角色應該是一樣重要,但要收藏文學角色就不是進庫房,而是進資料庫。」建置完成的資料庫將涵蓋臺文館及各地文學館的內容資料,不僅提供研究者搜尋文學史料,更能讓創作者從中獲知過去的時代背景、思想觀念、說話方式等作品字句素材,進而內化為新的創作內容。「這中間涉及到非常多版權、授權問題,我們還在一步一步克服。」蘇館長對於「收藏文學角色」的願景充滿期許:「我們希望大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樂趣,畢竟我們面對的是全部的使用者、文學的愛好者!」


除了「收藏文學角色」的文學主題資料庫,臺文館也將經典著作與文學角色以繪本或漫畫出版,如《廖添丁落南lāng年舍歌》(第一排左一)就是參考梁松林《台灣義賊新歌廖添丁》的臺語兒童文學動畫繪本。(田偲妤 攝影)

 

臺北分館三年後登場!一處文學跨界的實踐基地

如果說「文字」是文學的根,那麼「跨界」就是延續文學生命的火種。近年來臺文館積極與文策院合作,將文史題材轉譯為可發展成影視或遊戲內容的IP,而預計三年後開幕的臺北分館便定位成文學跨界的實踐基地。該棟歷史建築最早是1920年代愛國高等技藝女學校校舍,戰後改建為臺灣省糧食局辦公廳舍兼倉庫,2013年起一度作為國立傳統藝術中心臺灣音樂館使用,直到2016年遷往臺灣戲曲中心後空間閒置至今。離臺灣文學基地(原齊東詩舍)不到一公里的臺北分館,寄託著為臺灣文學尋找新出路的夢想。「臺北分館以後會往跨界合作發展,可以跟音樂、當代樂團、合唱團都好,或是舞蹈、小劇場,甚至最大的目標就是影視產業,當代藝術更不用講,現在已經大量合作了。」蘇館長強調:「它的跨界主要是希望大家記得:文學是所有故事、內容產業的發動機!」


預計三年後開幕的臺北分館定位成文學跨界的實踐基地(Credit: Solomon203, CC BY-SA 4.0

 

大館帶小館的文學館家族,不讓地方館舍孤立無援

除了致力於再創與跨界,臺文館亦關心全臺各縣市或學校的作家紀念館,以大館帶小館的方式成立「文學館家族」,為30多個夥伴館提供典藏維護、資料庫建置、活動策劃等專業諮詢。其中活動策劃搭配近年流行的「走讀」熱潮,與「島內散步」合作,幫各館設計一套融合文學作品的旅行路線。

以桃園龍潭鍾肇政文學生活園區的走讀路線為例,當導覽員走到鍾肇政小時候逗留的市場時,就會戴起一頂貝雷帽,召喚8歲的阿政現身,講述小說裡在市場玩樂的片段。「我們最重要的目標是開發無人導覽,只要掃QR Code就會跑出非常多的對答。比如說你想要留下來吃點東西、或繼續往前走,就會告訴你不同的選項。」蘇館長進一步談到設計走讀活動的目的:「希望用這個方式讓去到當地的遊客不用擔心沒人服務,也可降低館舍的負擔,又一樣可以收到客人。」臺灣大部分作家紀念館的經營能力和經費都非常有限,臺文館希望藉由專業服務,不讓地方館舍孤立無援,能夠彼此串連、共享資源。


臺文館聯合鍾肇政文學生活園區、島內散步策劃的漫步龍潭走讀活動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 提供)

 

如何運用各種科技,和不同年齡層觀眾的休閒嗜好連結,也是臺文館近來努力的方向。從二樓走往展場的路上,蘇館長指向一樓的展場大廳:「從這裡可以清楚看到我們的新舊建築。」1915年落成的臺南州廳紅磚建築與2002年增建的現代建築彼此共構出新的公共空間,只見年輕觀眾在大廳操作文學傳書機的互動書本、或拿著實境解謎遊戲在展廳間穿梭,陽光從天窗灑入大廳,文學在此長出新的生命。


《一起去地球吧!》裝置藝術特展,取材自作家黃崇凱小說《文藝春秋》,邀請來自西元2140年火星的你,藉由「文學傳書機」了解地球上的文學與作家。(田偲妤 攝影)



臺文館針對多檔展覽、配合文學旅行推出實境解謎遊戲。圖為「山水亭文學客」實境解謎遊戲,民眾運用AR擴增實境拍照功能尋找解謎線索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 提供)


關鍵字

你會喜歡的文章